杨勇/摄

◎勾蓝瑶寨抒情

1

她属于蓝色，而蓝色是一种距离*

我与她相距两个民族的距离

她的母亲，与我的母亲是远房亲戚

她们在出嫁后，分居两地

2

我从出生那年，就注定与她有一场相遇

她对此事不可能充耳不闻

我行走了几十年

她准备了几十年

3

我来的时候，已是暮春

我已人到中年

哦，我的表妹

她藏在深闺，她还是那么腼腆

她是大山里的孩子

她是一首诗里反复吟唱的音韵

而我，是一个诗人

面对她，竟然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反复地念叨着几个实词：红砖，青瓦，斗拱，飞檐

4

我还是来得晚了一点

我来的时候

花已开过了很多年

我还是来得早了一点

我来的时候

月亮还没有升上天空

5

如果月亮穿过云层来到瑶寨

如果月亮成了天上的旅途

如果表妹正打开绣楼的窗户

她是否能够看见

今夜，我正无眠

月色如水。她熠熠生辉

6

如今，我从睡梦中醒来

我把所有的字组合成词

把所有的词组合成句

把所有的句子组合成一首诗

而她，默默不语

她只对我微微一笑

7

她端起酒杯，敬我

一杯，又一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时，我属于蓝色

她成了一种氛围

她的脸上飞满红晕

8

时间越来越短，很快就到了天明

月亮还挂在树梢

青鸟已在传说我们的爱情

她属于蓝色，而蓝色是一种距离*，语出李亚伟诗歌《色》

范献任，湖南永州宁远县人，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有作品偶见《诗歌月刊》《爱你》《滇池》《散文诗世界》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