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命题里，破解通向光明的密码

——《解密》观后感

文丨曾跃红

相信很多人看过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麦家小说的三部曲《解密》《暗算》《风声》，而改编版的暑期档电影《解密》绝对让你眼前一亮，脑洞大开。故事讲述了天赋异禀的天才科学家容金珍（刘昊然 饰）自幼展现出惊人的数学天赋，他和挖掘自己的伯乐之京大学教授希伊斯亦师亦友，然而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他们最终站在巅峰对决的对立面。对于这部上世纪八十年代定位为文学性很强的小说，陈思诚导演如何求同存异，独辟蹊径地演绎一位中国科学家在历史背景下的个人成长和超脱，《解密》电影版将带你领略另一重艺术的魅力。

全新的影像语言探索文本想象空间

麦家是一个海外蜚声的剧作家，他作品中文本的解读空间非常大，如何在尊重原创作品的基础上，拓展视野和想象力的空间，无疑对导演出了一道难题，而陈思诚做到了。十年磨一剑，自序传式的文本故事，影评开篇就以采访的方式切入主题，而采访在故事中贯穿始终，从人物背景的介绍，到他的成长挣扎，再到小我命运在历史背景下自我安放，采访串联起一条主线，让一个天赋异禀、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科学家形象栩栩如生、立体丰满，拉长了影片故事的叙述感。小说的目录和行文结构就是起承转合，而电影用一些阶段性的故事过渡来诠释起承转合，影片中的“起”交代了容金珍的出身、智慧过人的数学才能、抚养他长大的之京大学校长小黎黎在他心灵里撒播下关于国家、关于民族希望的种子、他和导师希伊斯因为对数学共同的热爱而产生灵魂的共舞，而“起”只是个引子。影片故事中的“承”讲述容金珍在进入701号组织后，开始真正接触到密码，真正站立在了国家和民族希望的层面审视和寻找自我价值，他如鱼得水，充分展示了其天才的本能，成功破译了“紫密”。有人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道小小的分水岭，在天才和疯子之间怎样制造分裂、癫狂、甚至歇斯底里的感觉，影片借容金珍遇到“黑密”的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不露痕迹地实现了“转”的过渡。而在“合”中，对立都得到一种平衡，“黑密”的破解，政治对决中淡化恩师敌对方的身份，家国情怀在结尾处让人产生震撼性的意味。

奇观巨制，各种对立性的碰撞丰富了作品的肌理

作为一部以文学为基底的作品，电影很大程度地保留了小说的文学性，在影片中增加了不少类似麦田、阳光、海滩等艺术性的镜头。但《解密》区别于传统枪林弹雨、步步为营的谍战剧，而是聚焦于天赋异禀、鲜少示人的科学家形象，在这个特定的团体里，陈思诚规避陈旧俗规，用一种颠覆性的新拍摄手法来展现人物内心，丰富了中国科学家这一特定谱系。我们平时看到的科学家都是睿智、严肃的荧屏形象，但是越卓越的科学家他的心灵世界几乎荒僻无人，他们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对话。不得不说，刘昊然演活了历史时代下被推至风口浪尖的尖端科学家，他的苍白瘦弱，他的神魂俱碎、他最后的油尽灯枯，都代入了特定时期中国科学家们为了实现家国梦，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人物形象的呈现绝不仅仅只限于表面，面对容金珍这样一位科学家人设，陈思诚导演运用了令人拍案叫绝的影像文化。有人说电影中的梦境，堪比《盗梦空间》，令人脑洞大开，直呼神奇。全程IMAX特制拍摄，让串联全片的十场梦境恢宏、奇诡、浪漫、震撼，让观众惊叹不已。容金珍的每场梦非常炫燃和炸裂，如梦如幻、虚实难辨，画面感有时惊心动魄，有时又扑朔迷离，很多布景看似毫无逻辑，但在容金珍的梦里它是一串串通往真相的密码，那些在普通人看来冰冷生硬的数字，它会千遍万幻，它构成无数抽象的组合。如何构设容金珍从最初的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到后来的心神俱裂，陈思诚导演运用了许多对立性的碰撞来达到视觉震撼，进而深入人物内心变化。比如容金珍天性中的脆弱和强大，影片安排他穿梭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他反复地做梦，反复用梦境中的所见来破解那一道道无形的门，但梦有多绚丽，它对应的伤害就多么无形，容金珍就像一根不断重复被折叠的铁丝，但在脆弱和强大的循环比较里，容金珍最终破解了黑密，成为战胜自己的强者。还比如反应容金珍内心巨大的波澜起伏时，影片运用海滩的红、大海的蓝等极致性的色彩对比来形成人物内心自我挣扎，自我分裂，继而又自我和解的过程，这些不动声色的影像语言中包含了许多可以想象的空间，完成了观众对人物心灵的窥视。

如果麦家的小说是用很多具象来实现读者的阅读，那么陈思诚是用很多意识流特征的影像语言来让观众步步入心。在椭圆形的旋转回廊里，在高耸入云的摩天轮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廊里，诸多的影像不断重复、不断叠加，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生、漩涡、毁灭、重组的容金珍。不得不说，这种超现实意识流特征的影像语言有无比丰富的包含力，它比文字更直观、更深入地切中观众的心灵，让观后的影迷们还久久沉迷于这样一种境界。

在观众心中厚植家国情怀梦

对比传统的枪林弹雨、浴血奋战的红色题材，《解密》诠释的家国梦更为意义深刻，掷地有声。校长小黎黎在纸上写下了甲骨文的“国”，他诠释的“国家含义”，在一个孩子心中埋下了关乎国家、民族希望的种子。如果小黎黎校长播下的是种子，那么希伊斯教授口中的国家更为具体，他说国家是身边的朋友、小桥、流水和蝉鸣。两种不同的家国理念，容金珍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终于深深领悟到希伊斯所说的小桥、流水，那都是国泰民安之下的小家安康，但小黎黎校长口中的“国家”，那是包含了自己国家的领土、民族、语言和主权。正是因为“没有国，哪来家”的信念，支撑着他在不分昼夜的隐蔽战壕里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影片首尾呼应，既凸显了深厚的爱国之情，也用一组略带悲怆的镜头无声展示了许多默默无闻的科学家们在隐蔽战壕为国家奉献终身。就像影片所揭示的意义，隐蔽战线上有许许多多和容金珍一样的无名英雄，英雄绝不应该被忘记，历史也不该被遗忘。如陈思诚导演所说：故事有很多真实的东西在里面，中国也确实有“破译三杰”的真实英雄存在，把这样的文本搬上银幕，既是追本溯源，也能更好地传递家国情怀梦的价值导向。

《解密》还致力于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刻描摹，就像采访的最后陈思诚写在本子的一段话：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密码，这一生就是解密的过程。在未知的道路上，我们各自的人生也像繁复而难解的密码，但只要坚定信念、勇往直前，也一定能解开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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