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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丨王青伟:不朽的旅程

来源:红网 作者:王青伟 编辑:施文 2023-08-16 17:4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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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底/摄

不朽的旅程

文/王青伟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

这句近乎有点霸道的话总令我怀抱一种复杂的心境,这副对联刻在岳麓山上,字体凝重之中透出厚朴,敦实之中藏着骄横,每次我登岳麓山,总要长久地站在那副对联下做一些联想。长久以来,我一直弄不太明白,那个大言不惭,夸下如此海口的人出于一种什么样的依据和情怀写下了这八个字?是一种夸张,一种自恋?还是一种对这方土地的情有独钟?还是一种狂放的偏激?我没有研究过人才与地域关系的比较学,姑且视这八个字为客观的赞美,不信,且去长沙早些年兴建的世界之窗看看,那里就有一堵浮雕墙,把湖南近百年以来的杰出人物栩栩如生地镌刻在上面,从左到右读过去,不能不让人心情澎湃,顿生景仰。他们的组合与排列,可以成为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最好的形象版本。

但是,这个于斯为盛的地方与古代文化的渊源有什么关系?又是怎样形成的?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颇有趣味的话题。因为以现有的历史学研究成果来看,中国古代文化所有的源头几乎无一例外都处在黄河流域。那位可以去湘江中流击水,溅起的浪花连飞舟都能阻遏的伟人,唯独对于黄河不敢轻易拍击。他坐在黄河边上,长久地注视,看那黄河之水从天上浩浩荡荡而来,仿佛整个中华民族的重压排山般向他铺卷。那份沉重和忧患,使一向豪迈的诗人把想要倾诉的一腔激情变成了一句叹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孔子那个时代,很容易使人想到这样的场景,所有杰出的大学者或四处奔走,或静居一隅,整个大地都散满了哲学思辩的气味,整个空中都响起了中国文化喋喋不休的声音。而那时的所谓楚,不过是片荒蛮之地,只配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聆听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智慧之音,以至于孔子以后的若干年,这块土地都是为流放者准备着的。

通过漫长的黑暗,突然,零零落落的火点似有若无地亮了起来,一束又一束光柱不经意地晃过来,愈往后走,火点愈多,光柱愈密集,一直走到中国近代,终于群星灿烂,光柱辉煌,巍然托出一个神采飞扬的湖湘文化!

一位当代著名学者应邀到岳麓书院讲学,湖南的学子要他讲讲湖湘文化,这位学者说,湖湘文化不是一两句话就讲得清的,而要当作专门话题来演说。后来,这位博学的大作家再没有就湖湘文化发表过什么言论。于是,湖湘学子以“惟楚有才”为傲地说,湖湘文化岂是他能够谈得透的!这个事例有两点值得思考:一是湖湘文化的确深不可测,难得说好谈透,二是那副对联所透袭的霸气遗传给了湖南学子一种骄横。

去年冬季的一个夜晚,我就着一个电烤炉,随意翻阅新近购得的一部《古今小说》,读到这部书的第四卷《闲云庵三偿冤债》时,眼前倏地一亮,背上禁不住渗出一层冷汗,为自己的才疏学浅惭愧不已。平时只知学富五车,竟不知后面还有一句连接成语:书通二酉。而所谓的二酉,就是大酉小酉二山,一说为二酉山。因四川酉阳县的酉江和湖南古丈县的酉溪两水汇合而得名,不论哪种说法,书通二酉中的二酉,在湖南湘西沅陵县西北无疑。

这个书怎么就通到湖南湘西那么偏远的一个山洞里去了呢?书显然是泛指,通常应该理解为学问。在我的印象中,湘西那个地方,从人文角度讲,以沈从文的边城文化为代表;从自然角度讲,以张家界山水为代表。如果说那里是个学问很厚重的地方,怕是担待不起的。这就不能不令我纳闷,历来把学问高深的人喻为学富五车,怎么天下的书竟然就倾泼到了二酉山去了呢?迅即四处搜寻有关沅陵和二酉山的书,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里竟然埋藏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于是,一场不朽的旅程便在我眼前拨开层层迷雾铺展开来,使我于惊讶中固执地认为,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文化渊源就在两个秦朝书生历尽千辛万苦的旅程之中。

这两个书生没有留下姓名,估计是两个很普通的读书人。当时的情形几乎把所有的儒生吓坏了:咸阳城里挖了几个大坑,把那些敢于发出不同声音的知识分子集体活埋。成堆的有违秦朝的书籍,除占卜、医学,农耕之外的所有竹简悉数付之一炬,火光四起。那是读书人视若生命的文字,惨叫不绝。那是创造和传播那些文字的儒生们被活埋前的哀嚎。这个大事件在史书中称之为焚书坑儒。

事件来得那么突兀,几乎连一点前兆都没有。昨天,一帮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还在为孔子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之类拈须冥想,还在为墨子的兼爱非攻辩论,还在为庄子的秋水篇陶醉着呢,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始皇宫帏里面,一个跟他们一样的读书人李斯正一脸肃穆,眉宇中暗含杀气地对当朝皇帝说:现在的一班读书人不师法当世,却成天效仿古代,以诽谤为荣,蛊惑人心,作为丞相的臣子冒罪向陛下谏言,从古到今,天下之所以散乱,根子就在以古代的东西来祸害当今,这都是一些读书人干的好事,他们以虚妄的言论来扰乱真理,人人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作为攻击现代政权的武器。如果不禁止这样的局面,政权是不能得到巩固的。所以,臣请求皇上发令,把那些与我大秦格格不入的文本全部烧毁,胆敢私藏和宣传《诗》《书》百家语本的,斩首。胆敢以古非今的,灭族。如果当官的知情不报,同罪!

在李斯的建议下,古今中外规模最大、手段最为残忍的一次专门针对知识分子而来的事件发生了!读书人的悲哀至此成为绝响,以致后来所有的人在读到公元前三世纪的这段历史时,都会禁不住汗毛竖立,脚板发凉。现在几乎快要消亡的小篆,我一直不敢揣摩,它令我莫名就感受到一种血腥,听到一声又一声被咬断了舌头的喊叫。这个事件的发生过程我们不去叙述,因为几乎所有的中学课本都提到过。而这个事件对于中国知识分子心灵所产生的巨大震撼和伤害却没有得到完整和透彻的叙说。我以为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构建应以焚书坑儒作为分水岭。在此之前,中国知识分子有着完整的独立人格,而此之后,中国知识分子无论通过怎样艰难的重塑,其人格的缺损再难得以恢复。所有文学作品在描摹知识分子的弱点时,无一不指向知识分子心灵的脆弱和人格的依附性。

可以想象当时那些儒生在面对冲天的火光和目睹同伴被活埋时的惨象时心灵是怎样一下子被撕裂的。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没有一点过渡性的前奏,秦皇那把带血的利剑晴空霹雳般穿刺而来,所有的儒生同时滑向无底的深渊。先前,尽管是连年不断的战争也从来没有挡住那些知识精英们奔走的脚步,连开始不被任何国家所用的纵横家苏秦,竟然成功地游说了好几个国家,同时让他挂封各国宰相之印。周游列国的大儒孔丘,尽管没有得到与之学识相称的重用,但是身后随时跟着几十个儒生四处游说的景象,也是一种很让人心向往之的境界。突然间,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自由的空气被一把尖利的血剑横空斩断,所有的学问被当作枯枝败叶焚烧,而且再也不准传播,连知情不报的官吏都要同样治罪,那种恐怖和因此而造成的极度惊惶。我想,在两千多年前的咸阳城中无异象却巨大的瘟疫一般蔓延开来,所有的儒生都躲在自己的屋里,时不时拉开一点窗幔,惊恐万状地向外面投上一瞥。

整个知识阶层受到前所未有的撞击,撞击过后的心灵一下子破碎了,他们甚至不敢彼此停下来打个招呼,也不敢传递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碰上了,目光一闪,就像触了电似的躲闪开来,他们都觉得对方满脸都布满了开了裂的甲骨文。

那是中国知识分子最为黑暗的日子,他们的心灵由此集体走向弱势。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儒生,可能秦朝以前的书籍烧得更为彻底了,在无边的黑暗和恐怖之中,我们已经无从得知这两个书生是怎样走到了一起,他们是师生关系,还是同窗好友?是兄弟两人?还是素昧平生偶然碰上了?显然,这些并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是在怎样的气氛中完成了一项震撼两千余年的决议的,在那个连彼此招呼都不敢打的血腥日子,他们或许是在一个黑夜的荒郊相遇了,因为那里远离都市,便于密谋,或许两人是隔壁的邻居,相互凝望的眼神无法躲避,在彼此都读懂了对方后完成了那个计划。

要从咸阳城里,从秦始皇眼皮底下运载上千卷竹简出去,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两个年迈的书生竟然成功了。我想,如果不是一种神秘力量的导引,那么,这两个儒生就一定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智慧。那么大的动作,那么多的竹简,还要动用车辆,他们是怎么出的咸阳城?又是怎样瞒过了家人?倘若两家的人都共同参与了这个行动,那么在分别的时候,又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呢?那一定是一个寒风吹过咸阳城墙瑟瑟发抖的夜晚,既无星星,也没有月亮,两千多年前的古城被凄冷的风雨吹打着,秦始皇或许正躲在厚厚的宫帷里面小憩,李斯也许正就着油灯批阅上报过来坑儒烧书的文案,正在兴建的阿房宫垂挂着稀稀落落的暗淡灯火,那送别的场面可能连彼此眼神也看不到,连一句道别的话语也没有,甚至连抽泣也只好一次又一次压在心底。一片无边的黑暗下,两个儒生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穿越万水千山的远行。

他们离开咸阳城后,我们不能排除没有人告密,两个儒生一下子突然失踪,不可能不引起旁人的关注。或许告密者是个儒生,或者是个小官吏,或许是一个别的什么人,查证下来,该是灭九族的大罪!在一片杀戮声中,两个苍老的儒生已经远离了咸阳,行走在黄河的故道边,应该是一架吱吱呀呀的马车吧?应该是穿着两双芒鞋吧?应该是戴着两顶高冠吧?整个人类都在为他捏一把冷汗,两个白发先生惊惊惶惶,无时无刻不在胆战心惊。黄河故道上的每一行脚印都在引牵着整个中华文明。尽管迈出的步子是那么艰难,尽管他们不知道最后的归宿是在何方,尽管随时有可能被追兵中止他们的旅程,但是文明毕竟在向前行走,文化的良知在两双芒鞋的拍打下穿透所有的黑暗追逐着一种责任,一种道,或者一种仁。他们每走一步,就牵动着文明向前跨越了一步。一望无际的平原,苍黄冷峻的山峰一齐都把目光给予了这两个惊惶老生,都在凝视着他们沉重而又恐慌的步履。在他们沿黄河古道行走之后的两百年,另一个照耀人类整个心灵的人物出现了。当然是耶稣。当耶稣被犹大出卖后背着沉重的十字架迈向耶路撒冷时,全人类都在为他赎罪哭泣和哀鸣,而耶稣之前的这两个中国儒生,其历程的意义无异于耶稣背负十字架走向耶路撒冷,整个文明和中华民族都在为他们撕心裂肺,心潮激荡!

旅程的艰难可想而知,既怕被人发现,又怕始皇派人追杀,既担忧竹简被风雨雪霜侵蚀,又害怕找不到能埋藏这么多竹简的可靠地方。当时的黄河流域比较发达,人口也比较密集,始皇的禁令很容易抵达每个角落,在他们沿黄河古道行进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这样太危险了,或许他们一路就经历了许多的有惊无险,或许他们本来就被发现了,只因为发现者的良心使得他暂时没有告发,两个老书生太清楚了,仅凭良知是保护不了这些弥足珍贵的典籍的。当行走到河南地界时,他们决定不沿黄河前行,而是折转向南,于是经由湖北进入到洞庭湖。

黄河的文明在两个儒生的行走中投注到了长江流域,洞庭湖以她特有的神奇和诡秘,荒蛮和纯朴进入两个书生的视野,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妙的藏书处,那就是前面提到的沅陵二酉山。算一算,从陕西的咸阳由黄河一路下来,再折往南行,旅程怕有近万里吧?他们究竟走了多久?书上没有记载。一路下来,他们的衣食住行如何解决?也没有记载。我们只能想象,当他们终于登上二酉山,两人出发时戴的高冠早被风吹走了,露出来的是一脑又白又稀的散乱发丝,脸上的皮肤也一定是既粗糙又黑黄,布满了沟壑,脚下的芒鞋或许还在,却早已破旧不堪,连脚上的指甲都已经脱落。

他们完成了中国书生最伟大的壮举。同时他们在行走中也完成了中国知识分子精神的一次重建。

事情有点凑巧的是,秦始皇曾经南巡到洞庭湖,甚至还希望到九嶷山去祭祀一下虞舜,但是不久之后,秦始皇就在南巡的途中病死了,始皇抵达洞庭湖的时间是在秦历三十七年十一月。我不知道这时的两个儒生是否已经到达了二酉山,或是正在奔走的路上,或许他们与始皇同时抵达洞庭湖。如果是这样,两个书生在始皇出巡浩浩荡荡的声势中一定吓得半死,他们一定在荒郊中一直等到秦皇的仪仗远去后再重新颤颤巍巍出来上路。两个儒生尽管那么怯懦,尽管那么弱势,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是那千卷竹简所发出来的精神光芒却穿过洞庭湖迷蒙的瘴疠,恰如无数把利剑射进始皇的心灵,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当李斯望着不可一世的始皇闭上他的眼帘,惶惶之中秘不发丧之时,兴许那两个书生正在把千卷竹简秘藏到人不可及的二酉山洞之中,他们当然不知道始皇那么快就会驾崩,也根本不知道风扫六合的始皇帝建立起来的统一帝国维持的时间那么短暂,仿佛一出很热闹的戏刚刚拉开序幕就落下了帷幔。

曲终人散,一个曾经那么强大的王朝坍塌了。跨越这个短暂而不可一世的王朝,绵绵不绝的儒学文化虽然元气大伤,几乎要等到几百年后才重放异彩,但是毕竟,在两个儒生不朽的旅程中完成了一次中国文化的逃亡和超越。

逃亡是弱者的躲避,超越是强者的涅槃。躲避有时是强者另一种方式的示威,超越同时也是弱者形而上的存在方式。

所以,二酉山的藏书洞长久地封闭着,就像地藏的窖酒,要等到若干年后才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香。

二十一世纪中国最大的考古发现被史学界公认为是里耶竹简的出土,位于龙山里耶的那地方相距沅陵不远。湘西是沈从文先生的故乡,以至一提到湘西就禁不住想起沈从文,也禁不住就想起他的《边城》,眼前就浮现那些烟雨之中的吊脚楼,带篷的桐子壳船在水中招招摆摆,背石板铺成的长长的码头,被雨水溅起一块又一块铜元般的光亮,虽然逼仄却有着无限诗情画意的小街。还有雨中船夫的撑篙,斗笠下一张俊俏的脸,亮着一双多情的眸子,那就是翠翠了。

一条狗像箭一样射向绿色的丛林。

这是电影《那山那人那狗》中一个令人难忘的镜头。

许多人从《芙蓉镇》《边城》《乌龙山剿匪记》中看到了湘西,从黄永玉衔着烟斗,眯缝着双眼中认识了湘西。但是有多少人在畅游湘西的时候,能透过王村的竹楼,猛洞河的流水,天子山的云雾,想起两千余年前那两个书生行走的脚步,四处张望的眼晴,水陆舟车的风尘呢?有谁想起过在一座不大却陡峭,不高却奇伟的山中,藏着中华文明的一堆瑰宝呢?

里耶的竹简出土,给了人们一个提示,同时也让人生出一丝挥之不去的联想,考古学家把里耶的发现意义比之于西安的兵马俑,一个是雄壮无比的军队仪仗方阵,一个是高深莫测的竹简文字方阵,一头是古都长安,另一头是如今仍然显得偏远的湘西小城,难道,中华的文明竟然与这方闭塞的土地有着不解之缘?

出土的都是秦代的公文和关于秦代的一些记事,当然与二酉古洞的藏书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当那两个秃发老书生手持着刀棒终日守在洞口边时,不远处的里邛正在忙碌着新制的繁杂事务,当那些秦以前最杰出的文献正在洞中沉睡的时候,那个叫里耶的地方正在为始皇的道道律令发出阵阵吆喝。两处地方相距得那么近,却又是那么遥远,一边是对于远古文明的捍卫,另一边是对于野蛮暴政的守护。

竟然相安无事,竟然没有被发现!

这种奇迹不能不说是千古一绝。

文明的延绵尽管被一个小小的古洞暂时掩藏阻隔着,野蛮的暴啸尽管在光天化日之下响彻每一个角落,但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古洞,却把文明的光彩一直照到2000年以后的当今,而万里长城依然在,秦始皇如今又在哪一个角落呢?

两个书生在古洞边厮守了一辈子,常常,他们也许时不时要手搭凉篷朝西远望,眼睛已经昏花,举起的手也禁不住抖索不已,他们看不到很远,故国在千座山,万条水之外,所望之处只有无尽的遐思和不绝的苍凉。他们听不很真切,咸阳城里的钟声在黄昏的浓雾中鸣得那么沉闷,透出一股寒气,贴着快要斑驳的城墙一直消融到无边的遥远。

最终,他们认定了,其实他们的家园就在这个虽然阴气逼人,寒风砭骨的古洞里,因为那里,有着无数个不朽的灵魂在与他们日日夜夜进行对话。在这种对话中,他们化解了难耐的寂寞,恢复了恐惧过后的平静,沉淀了脆弱过后的力量,禅悟了超越一切时空的真义。

一想起两个书生立在洞口边雕塑般的形象,禁不住让人想好好地痛哭一场!



王青伟,湖南祁阳市人,作家、二级教授,国家一级编剧。曾以散文《思念你,白泥塘》与著名作家韩少功共同摘取湖南省青年文学创作竞赛一等奖。由他编剧的电影作品《故园秋色》获华表奖,《湘江北去》获第十二届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毛泽东与齐白石》获第十三届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中美国际电影节金天使奖,《周恩来回延安》获第十五届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电视连续剧《风华正茂》获第26届中国电视金鹰奖优秀电视剧奖,电影《他们的船》获印度孟买国际电影节奖,电影《绽放》获奥运残奥会献礼片、湖南省“五个一工程”奖,电影《我爱北京天安门》获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国家重点献礼片、湖南省“五个一工程”奖、电影《国酒》获国际中美电影节金奖,电影《穿越硝烟的歌声》被列为抗战胜利70周年重点影片、获第11届中美电影节“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优秀主题电影金天使奖”。

由王青伟担纲编剧、江苏卫视、浙江卫视、山东卫视和爱奇艺同步播出的四十集电视连续剧《数风流人物》一度冲入收视率第一榜单,获得观众和业界一致好评。另著有长篇小说《村庄秘史》《度戒》等多部。

王青伟将有三部电影作品推出,民族史诗电影《过山榜》将于十月在全国上映,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天宝》正在四川阿坝拍摄中,另一都反映毛泽东与四位老师交往的电影《师生》进入筹拍阶段,预计今年九月开拍。

来源:红网

作者:王青伟

编辑: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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