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下载
艺评丨荆莹莹:用文字书写“乡土中国”
2023-10-25 14:35:51 字号:

艺评丨荆莹莹:用文字书写“乡土中国”

用文字书写“乡土中国”

——评潘年英《青山谣》

文丨荆莹莹

多年来,作家潘年英都在书写故乡中去丈量世界,认知内心。他行走在黔东南大地上,仰望群山,俯身凝视山地民族独有的寨子。他说故乡是他写作的起点:“我早年写的东西,差不多都来自故乡,是我对故乡的一种生活记忆。这么多年来,我基本没有脱离对故乡生活的观察和体验。我写故乡,其实就是写的‘乡土中国’”。

图片

潘年英1963年出生于贵州省黔东南天柱县石洞镇盘杠村一个侗族家庭,现居湖南湘潭,任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大学期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散见于《民族文学》《上海文学》《山东文学》《青年文学》《山花》《天涯》《飞天》等刊。1993年加入中国作协,1994年获庄重文文学奖,1996年获“茅台文学奖”。代表作品有《我的雪天》《木楼人家》《伤心篱笆》《黔东南秘境》《解梦花》《河畔老屋》《桃花水红》《山河恋》等,部分作品被译成法文和英文在海外出版。

《青山谣》是潘年英先生继“故乡五部曲”之后的又一部关于故乡盘村的长篇小说力作。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叙事,却是哀婉伤感的侗族文化史诗。它讲述的是一个侗族高级知识分子回乡营救身陷囹圄的农民弟弟而不得的故事。通过这个故事,揭示出侗族人与森林、土地和政治的复杂关系。小说在形式上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即前三章是一如既往的现实主义手法,但最后一章却突然转入现代主义的叙述。因此,小说在《风雨桥》刊载时就有人指出,《青山谣》是侗族的《活着》和《远山淡影》,却比《活着》更现代,又比《远山淡影》更民族。

行走在黔东南地区的学者与作家

作家、编辑向继东感慨:“潘老师给我的印象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去往贵州的路上。”他认为是行走给了潘年英先生文学创作的灵感。向继东指出,《青山谣》的文字朴实、情节简单,但这并不能遮蔽这部小说的文学价值,正是通过简洁的日常叙事,让我们看到了古老的侗族人民如何应对现代文明带来的冲击,《青山谣》与《木楼人家》《桃花水红》《伤心篱笆》等小说一起,共同构成了潘年英文学的一部分。“很多作家是书斋与摇椅上的作家,潘年英老师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与他钟爱的那片土地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紧密的联系。他是盘村的侗族儿子,他的文字尽情的书写盘村与侗族人民的生活,抒发了对民族、故乡、世界、现实的认识和思考。”

谈及行走对其文学创作的意义,潘年英表示,行走对他而言既是工作也是一种人生体验。作为一名人类学与民族学方向的学者,了解一种民族的文化形态,需要大量的田野调查;作为一名文学创作者,通过行走才能真实地接触到民间,接触到不同的文化。因而,行走给予潘年英以双重体验,在行走中,他既是一个学者,又是一个作家。

潘年英对侗族的了解和书写都非常动人。潘年英是侗族的知识分子,具有文化视域的内部视角,在阐释侗族人民的生活时,潘年英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侗族是一个古老民族,他们世代生活在山林,人们来贵州旅游时,只看到了侗族人民丰富多彩的少数民族文化,却少有关注其生活现状。侗族与其他民族一样,都要面对现代化的冲击,当传统的生活方式与现代文明相撞时,侗族人民应该怎么办?他们的出路在哪里?这才是我最想关心的问题。”

是文学作品,也是民族志

谈到《青山谣》的体裁问题,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王洁群教授从自己的阅读体验出发进行了分享,“《青山谣》具有一种大家气象,所谓大道至简,故事的情节虽然很简单,但是却书写的很丰满、动人,这是一种民族志式的现代小说。之所以说是民族志式,潘年英老师本人是文化人类学家,通过大量的田野调查,他熟稔当代侗族人民的民族风情,因而在其文学创作中,他带上了自己的作为学者的体验,这种体验具有真实性与记录性,这就使得《青山谣》既有文学的愉悦感,又有人类学的学术价值,是一种民族志式的写作。”

王洁群教授又谈到《青山谣》的现代性的问题。他认为,《青山谣》在内容上具有强烈的现代性,反映了当代侗族人民火热的现实生活。在作品中,看到的了当代侗族人的苦恼、烦闷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小说的前半部分具有很多非虚构情节,但在最后一章又跳出了非虚构的情景,以现代性的“梦”表达当代侗族人对现代生活前景的期望。

潘年英表示《青山谣》的写作灵感正是源于真发生在其故乡盘杠村一个真实的故事,因为对故乡的环境很熟悉,因而有了写作冲动。在构建小说框架时,他发现在简单故事的背后,反映的是侗族人民的族群生活方式与现代生活产生落差的事实。因而在《青山谣》中,潘年英想展现的是人与土地的关系,这种人类学的对应关系被注入了文学的外壳,既是文学创作,也是学术创作,这是一种文学与人类学的书写方式。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写作,这与其人类学的学术背景有着密切关系,潘年英在青年时期受到了林耀华《金翼》的启发,称其第一次读到《金翼》的震撼感,正如同马尔克斯第一次看到卡夫卡的《变形记》般。

“《青山谣》的叙事很平静,但是却显现了冷峻的现实。”湘潭市作协主席、作家谢枚琼感慨道。“潘年英的文字平实、力透纸背,经得起咀嚼,也能在其文字中看到其灵魂。通过他的文字我能看到真实的底层世界,也能看到他对人类命运的思考。”湖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副院长李康澄补充道。

“我想写一种真正的侗族小说”

向继东坦言自己编辑工作经历中,发现现在很多作家都缺乏提炼文字的能力,《青山谣》则呈现了颇多教科书式的提炼文字的例子。正如著名作家韩少功所言,“潘年英的小说是伤心的流水,温暖的夕阳,思念的野草和山间的小路。当一幕幕时尚消逝之后,当一局局争夺了结之后,这样的小说还将默默地与人们一道远行。”向继东感慨,“我能透过他简洁的文字感受到民间社会的本质,感悟到人类的苦难。”

“我想写一种真正的侗族小说”,潘年英说,“在我看来,真正的侗族小说是什么样我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是写侗族小说最起码要懂侗语,这样才能接近侗族文学。”谈话的最后,潘年英清唱一首其自己填词的侗族大歌,表达其对侗族文学的尊重。

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郑长天认为,潘年英的文学具有一种边缘的诗意,这种边缘的诗意既与他的身份有关,也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作为一名在他乡的土著和回归故土的他者,其矛盾的身份令他痛苦,这种痛苦感与沈从文有着相似之处,因而他的文学既是忧伤的,也是诗意的。活动现场,读者朋友们踊跃互动。针对如何看待“民族志小说”“侗族小说”等话题进行了讨论交流。

来源:湖南文联

作者:荆莹莹

编辑:施文

点击查看全文

回首页
返 回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