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在龙门溪的歌声

文/周昕

有条碧绿的溪，源于雪峰山西北麓海拔一千多米的山中，汇集大山众多的泉水叮咚、涓涓细流，途经中伙铺、梅洲、金家坳，于安坪镇王家洲跃入辰水，这条溪人称龙门溪。

末秋，我寻访了这条溪流。从王家洲逆流而上。在通往金家坳的途中，映入我眼中是一幅幅碧水如镜、鸟儿在山谷婉转和牛在溪畔默头吃草的秀美画卷，让我真觉得“步行龙门溪，人在画中游”。

登上三脚岩电站水坝瞭望，那蓄积五六丈深的碧绿大溪，娴静地躺在势如斧削的山坡之间；鸟瞰水面，眼前是穿行山间的一根蜿蜒绿带，留意熟视，迎接我视线的是鳞光闪闪。走进细视，一群群游鱼伴着清清的溪水戏嬉，天空遨游的白云和两岸墨绿的山林清晰的倒影于水中，和谐极了。一丝凉风吹入水面，层层涟漪泛起。眼前的山水，深深打动了我，让我不自禁地挥动神彩的画笔在硬纸上勾勒了一幅“三峡风光”。

进入梅洲，溪中那七十三级跳岩展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不难想象到当年龙门溪水运的重要和梅洲的繁华。走过梅洲，两岸绿树掩映，溪涧肥草随波飘摇，不宽溪面恰似一条缀玉的带子淌在密匝匝的山窝里。沿溪前行，溪岸有丰富的古文化遗存，有石达开途径的翼王谷，义王雷永牯故里。

走至中和铺时，一位老者向我介绍说：龙门溪中多鲵，每到夏夜这两栖动物就上岸，于大岩石上或大树上纳凉，鸣叫声如婴儿啼哭。因此这里也是国家二类水生野生动物娃娃鱼（大鲵）自然生态保护区。溪两岸植被很好，杉树松树铺天盖地，参天耸立。不能种树的悬崖陡坡上也是遍山毛竹和野生枫木，环境十分优美。尤其是白鹭成群，成百上千筑巢栖息于杉松林子，飞翔于空阔溪谷，更是美不胜收……它是新中国的缩影，展现了乡村振兴的景观和风貌。

龙门溪不仅山清水秀，而且文化底蕴深厚。传说康熙37年，南方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溪岸边留云寺的老和尚在寺前的杨梅树下捡来一个名叫陈廷庆的小男孩。老和尚把他收养在寺里，让他打水扫地，教他识字读书。陈廷庆长到13岁那年，京城一位大学士带着女儿去云南监考，路过留云寺时天已黑，便叫停了马车上山拜佛。拜谒完，便留宿在寺中。学士女儿与陈廷庆一见如故，无话不谈。第二天大学士离开时，他女儿要求把廷庆也带上，学士点头同意。陈廷庆离开后，老和尚便专注龙门溪石桥修建。20年过去了，老和尚化来的钱及善男信女来寺所捐的钱都不足修一个桥墩，他很苦闷，又不愿放弃。一天已来辰州府做知府的陈廷庆前来拜见师傅，知道师傅的心愿后，他把自己一生的积蓄拿出来后还觉得相差很远，便决定奔赴贵州争取岳父大人的支持。师傅拦阻他时，他说：我来当知府就是要修桥要振兴这方土地。最后，他获得了岳父的支持，圆了师傅的建桥梦。

龙门溪自古名扬天下，在《大清一流志》中，曾把它列入全国名胜之中。以前，溪岸有竹筒车水机，有碾房，有乌蓬船，溪上有一座古桥。后来，龙门溪人为了方便出行先后在溪上修了六座大桥，其中中伙铺三座，梅洲一座和王家洲两座；当地人还充分利用龙门溪水急落差大修了三个水电站，上游是龙门溪水电站，中游是三脚岩水电站，下游是安坪水电站。三个水电站给溪两岸的不少乡村带来了光明。建电站以后，这里溪水加深，溪面变宽了，龙门溪里便跑起了船，溪两岸也有了不少码头。

站在中和铺古桥上，看着那从莽莽群山茂林中涌出、托着林海的绿波的龙门溪，我看到了溪面上空新修倒影在水中的公路桥、铁路桥和高速公路桥，我看到了溪流把当今的温暖和风流都流入沿途的村庄和村民心中。村中的女人都早起了，他们迎着暖暖晨风纷纷来到了溪岸边，任入怀的晨风撩着长长飘飞的秀发，把姑娘和小媳妇们红润的脸蛋，吹出生动的气韵。中年的婆婆脸上堆满柔情，那深深浅浅的笑意呈现在酒窝里，闪烁着美满幸福的光亮。高高扬起的锄头，把岸边田地挖成平坦，挖出丰收，播种生活的殷实，种出生命的花朵。

一位年轻的妇人开心地说：“这回果木场发的工资比先前任何一月都多……”又一位小媳妇接过话头：“现在场里好忙哟，我家那酒鬼，昨晚吃饭都不喝酒了，三扒二咽地吃完饭就骑着摩托加班去了。”这时，又听到从桥那头传来一位后生的声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穿岩湾生态旅游公司要举办脐橙、冬桃采摘游活动了，到时釆摘的水果归自己，还可到农庄钓鱼吃中饭哩……这乡村振兴活动呀，真是让乡村兴旺起来了。还有，到水果基地的公路也要硬化了，大家今后上山摘水果不用肩挑背负了。”妇人们的锄头扬得更高、用力更大，随着锄头飞扬的碎土，把溪岸的田地挥舞成了欢快的戏台，唱响了奋发的音符。让龙门溪中的欢歌声更婉转与悠扬。

末秋的龙门溪用激动人心的旋律，澎湃着哗啦哗啦的强音，把清凉注入昂扬的心房，把鲜活流进锅碗瓢盆。岸边的村民，把汗水凉进溪流，将犁头沁出清浪。从田地山林里回来的老爷子们，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点燃一支香烟，吐出飘动的烟圈，与溪岸的柳丝、花草、绿叶缠绵。一位老汉深情地感叹：“这山坡呀，还要扩垦种植优质水果。只有发展壮大产业，村民的腰包才会鼓起来，乡村才会振兴！”

“是呀，科学种田收入也不小，不少在外打工的人也回乡创业了！农民还是要立足土地种好田。依我看，国家要抓紧培养年轻一代科学种田了，不然……”另一位老者接过话题。一群小鸟拂过水面，如个个音符在跳动。欢跃的鸟儿呀，和着溪流两岸的绿林与解乏的爷们，正静静地聆听着溪流的歌唱，品味新时代的幸福。

站在龙门溪古桥上，我的心无法平静了，在沉思中我似乎又听到前方的溪流里又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清清龙门溪，风光很旖旎，溪中岩洞多，常见娃娃鱼，荡桨溪水里，心中起涟漪，龙门溪，龙门溪，梦里时常梦起你。

悠悠龙门溪，故事很传奇，桥头有雕文，呈现古文明，修桥为振兴，恩德后人继，龙门溪，龙门溪，歌里时常唱起你。

今日龙门溪，振兴创奇迹，山上水果硕，旅游策划活，收入增长快，村寨变化多，龙门溪，龙门溪，追梦时还希望你……歌声在溪涧回荡。

周昕，男，1963年12月生，现为湖南辰溪县作协副主席，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中国财经报》文艺副刊、《年轻人》《参花》《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湖南文学》和《当代》等公开刊物发表过小说、诗歌、散文和文学评论；散文《母亲》获全国大学生征文大赛一等奖。小说《短命碑》获《年轻人》杂志社主办的全国文学社团征文大赛二等奖，《远行》获湖南省红网论坛主办的“小康杯”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